8月21日，一部聚焦二战期间中国军民营救美国飞行员壮举的非虚构作品——《英雄山河——1942年的衢州之约》在北京举行发布会。这部由作家周立文创作的45万字著作，首次以中国视角系统还原了“杜立特行动”中64名美军飞行员在华东地区被冒死营救的震撼历史，以扎实的史料、诗性的语言和深沉的情感，还原了一段几乎被时代尘埃掩埋却熠熠生辉的历史。
杜立特行动与中国军民的壮举
1942年4月18日，二战战局焦灼。美国空军詹姆斯·杜立特中校率领16架B-25轰炸机，从位于西太平洋海域的“大黄蜂”号航母上冒险起飞，突袭日本东京，史称“杜立特行动”。这是同盟国对日本本土的首次空袭，极大地鼓舞了反法西斯阵营的士气。然而，行动提前暴露，返航途中又遭遇中国华东地区大范围降雨和通讯中断，原定降落浙江衢州机场的计划被打乱。15架飞机（另一架迫降苏联海参崴）最终在浙江、江西、安徽、福建约500平方公里的广袤区域坠毁或迫降。
75名美国飞行员命运未卜。其中3人不幸在降落时罹难，8人被日军俘获。而其余64人，在黑夜、暴雨和日军搜杀的极端危险下，得到了中国军民不惜代价的营救。农民、教师、士兵、地方官员……无数素昧平生的中国人挺身而出，他们冒着全家乃至全村被日军报复屠杀的巨大风险，将分散各处的飞行员们隐藏起来，医治伤口，辗转护送。
最终，这些飞行员被安全集结于浙江衢州，继而转移至大后方重庆、昆明。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救援，成为了中美两国在反法西斯战争中并肩作战、用血与火铸造友谊的深刻见证。
较早到达衢州的4个机组飞行员在中国空军第13总站防空洞前合影
填补空白：从西方叙事走向中国现场
83年过去，硝烟散尽，英雄的故事却不应随风而逝。
尽管“杜立特行动”在美国被多次书写，出版了数十种图书，但正如本书作者周立文所言，除《东京上空30秒》外，大多数作品对中国军民营救故事的叙述均不够完整，且错漏百出。西方视角的局限，使得这段历史的全貌，尤其是其中中国人的勇气、牺牲与贡献，长期处于模糊和被遮蔽的状态。
为填补这一巨大的历史叙事空白，周立文自2024年8月起进行了大量的田野调查。他跋山涉水，寻访每一处飞机坠毁点和飞行员降落点；他埋首故纸堆，查阅大量中外档案和著述；他致力于将参与营救的中国军民从历史的背景推向前台，让他们成为故事真正的主角。《英雄山河》因此成为第一部以“杜立特行动大救援”为题材的完整报告文学作品，第一次把参与营救美国空军的中国军民作为主角，更多地展示中国场景，讲述中国故事。
“我基本上离弃了宏大叙事，更多地选择那些能够凸显人性光辉的故事，于细微处落笔，以情感打动人。”周立文在发布会上分享了他的创作理念。他坚持“绝不编造任何场景和情节，绝不使用没有来源的对话，绝不对人物形象进行拔高”。他说：“我试图以另一种方式叙述故事，而不是臆造故事；我彻底拒绝了小说、戏剧笔法，希望能够走上诗歌的道路。”
《英雄山河—1942年的衢州之约》作者周立文
山河为证：历史在当下的回响
这部作品获得了学界、文学界和出版界的高度评价。
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梅敬忠认为，《英雄山河》史料扎实，文笔流畅抒情，“既有难能可贵的田野调查、细致的档案挖掘和口述史整理，又有感人的生动细节和场景呈现”，成功塑造了中国军民个性鲜明的英雄群像。
历史学家、杜立特行动研究专家罗时平认为，《英雄山河》以浙赣皖闽军民救援美国飞行员的真实历史事件为脉络进行文学重现，生动地揭秘了被尘封的用血与火铸造的中美人民友谊故事，填补了杜立特救援行动的人民群众视角的空白。
诗人王法艇认为，如果说史料价值是《英雄山河》的骨架，那么诗性语言则是它的灵魂。以山河为证，以英雄为魂，以纪实的笔法书写英雄，以诗性语言唤醒记忆，这种将个体命运与民族精神熔铸于自然意象的笔法，让非虚构作品突破了纪实的边界，升华为一部关于人类共同命运的寓言。
浙江省衢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邓崴介绍，衢州作为这场救援行动的关键枢纽，近年来持续深入挖掘这一宝贵历史资源，成立研究会，举办“我们衢州见”国际人文交流活动，积极推动中美民间友好。他表示，在此刻——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的重要历史节点——《英雄山河》的推出，对于弘扬正确的二战史观，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具有特别意义。
光明日报出版社社长潘剑凯分享了出版背后的初心：“从策划之初，我们就确立了一条主线——必须让书中的英雄精神与历史情感得以完整而真实地呈现。”团队秉持敬畏历史、尊重事实的原则，确保每一段历史的再现都贴近真实、触动人心。
作家、文艺评论家、中国文联原副主席郭运德，作家、中国作协原副主席何建明等文学界、新闻出版界人士，以及来自浙江衢州等地代表参加了会议。发布会上，还举行了向国家图书馆和杜立特行动救援点赠书的仪式，寓意这段记忆将被永久珍藏并传承下去。
原标题：《首部中国视角“杜立特大救援”纪实，《英雄山河》书写二战期间中美血火友谊》
栏目主编：江胜信 文字编辑：彭丹 图片来源：主办方供图
来源：作者：文汇报 李扬